数字经济：千年变局中的十三个转折点

数字经济：千年变革中的十三个转折点

数字经济正在引发自蒸汽轮机革命和电气革命以来的第三次重大社会灾难。只有中国模糊的正义和多元包容的文化基因才有可能引领这场社会变革。然而，关键在于中国人民能否把握新旧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新旧社会结构、新旧核心价值观、新旧经济伦理和哲学思维的转化规律。

信息生产力；块链；互利共生；边际成本趋于零；社会理性；多重协作

数字经济是指数信息技术（数字计算机、数字通信、数字传感器等）及其网络形成的新的经济成分或新的经济模式，已广泛渗透到人类的经济活动中。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测算，2018年中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31.3万亿元，占GDp的34.8%。人类科学技术发展的历史证明，当一项重大技术普及到35%左右时，就会导致突然的变化或一系列重大转折点。

200多年前，一场蒸汽机革命将世界经济的重心从中国转移到了欧洲，纺织业阻断了辉煌的千年丝绸之路；100多年前，一场电气革命使欧洲的蒸汽机文明黯然失色，世界经济中心很快转移到了美国。目前，虽然起源于美国，但正在迅速普及的数字经济正在中国引爆，世界经济中心将再次回归东方。一个重要因素是，西方精确的个体还原论思维已不再适合信息生产力的发展，而中国文化中的模糊正义和多元包容基因更适合数字经济的发展，并具有引领人类社会未来发展的潜力。重要的问题是，我们是否能够在多个社会和经济突变点的维度上抓住快速转型的历史机遇。

1、 从牛镰刀、动力机械到智能网络的生产工具

在农业社会，人们直接用牛镰刀生产，形成了那个时代的核心生产力；在工业社会，人们操纵动力机械的生产，形成工业时代的核心生产力；在信息社会，超过50%的工人通过智能信息网络以服务的形式使用信息和知识从事生产，形成了信息时代的生产力。然而，自1983年互联网问世以来，它主要用于信息交流和信息媒体。很难称之为生产力。进入21世纪以来，大数据、物联网、3D打印技术和5g移动通信使数字经济广泛渗透到生活、流通和生产领域，标志着人类社会真正进入了信息生产力时代。

事实上，在最初的蒸汽机发明后，它被用作“蒸汽穹顶”和“火取水”的演示器长达数十年。1786年，瓦特改进了纽科门的蒸汽机原型，并将其推广到航海和纺织行业。只有到那时，人类才真正进入蒸汽机生产力时代。莱顿瓶发明后，电也被长期用作显示设备。电机和发电机发明后，它进入了电气生产力时代。

马克思曾指出：“不同经济时代的区别不在于生产什么，而在于如何生产以及生产什么样的劳动方式”。“手工作坊产生了一个由封建领主领导的社会，蒸汽作坊产生了一个由工业资本家领导的社会”（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现在，人们应该思考，数字智能磨坊将产生一个什么样的社会？

2、 劳动方式已从单纯的体力劳动、机械操作转变为智能创造

人类劳动可分为五个层次：纯肌肉劳动、位置移动劳动、机械操作劳动、信息处理劳动和智能创造劳动。随着数字经济的扩张，纯粹的肌肉和姿势移动劳动已基本消失，机械操作劳动也越来越少。信息处理和智能创造劳动将成为人类社会的主要劳动。

信息生产力的发展促进了社会分工的细化。一个值得注意的方向是，生产中的许多环节正在从生产过程中分离出来，形成服务外包的生产模式，使原来的生产者成为生产过程中的监督者或服务者。传统的生产流程、管理模式和劳动关系将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劳动不再像以前那样包含在生产过程中。相反，它表明，人作为生产过程的监管者和调节者，与生产过程本身有着关系”（曼恩和恩格斯全集，第46卷，第2卷，第218页）。

在农业时代，生产工具在个人垄断的条件下发挥了作用，这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生产方式。在工业时代，工业工人必然是机器系统的一部分。在信息时代，智能网络将催生信息时代的主要生产模式，即无人工工厂、无人驾驶、无人机操作、协作共享、平台服务。

计算机发展史是人类生产方式演变的一个缩影。起初，计算机采用大规模单机计算模式，后来桌面单元集成了垂直信息系统；直到网络化和云服务，计算机的操作流程和组织结构才真正发生了变化，导致了社会化协作共享平台的出现。

3、 从离散产品、标准商品到多元化服务的社会需求

农业时代的社会需求主要是维持生存的离散产品；工业时代的主要社会需求是标准化商品；信息时代的社会需求将主要体现在多元化服务上。除了满足日益个性化需求的生活服务外，人们还应该更加注重多元化的生产型服务。

目前，许多国家第一产业工人的比例下降到3%以下，产业工人的比例稳定在20%左右，服务业工人的比例达到70%以上，其中约50%属于信息和智力劳动，其中还包括信息专业劳动力和信息产业劳动力。进入新世纪以来，由于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和广泛应用，传统企业转型的一个重要方向是面向服务。企业内部的各个生产环节，尤其是信息劳动环节，正在从直接生产中分离出来，形成一个独立的生产型服务企业共同体。

过去，一个农民耕种了十多亩土地。从春耕到秋收，所有环节都属于农业劳动。现在，农民可以管理数千亩土地，将土地移交给拖拉机服务公司。灌溉服务公司负责浇水，飞机服务公司负责虫害，收割服务公司负责收割。大多数生产环节进入服务业的统计序列。即使在偏远山区，大型农业机械不适合操作，也可以在共享平台上租用小型机械设备来改变耕作方式。

近年来，企业内部的软件专业正外部化为专业服务公司或外包给跨国软件服务企业。流行的SaaS（软件即服务）、CAAS（计算即服务）、DAAS（数据即服务）、pAAS（平台即服务）和naas（网络即服务）将在未来变得更加明显。

4、 生产效率由固定收益、递减收益向递增收益转变

农业社会分散化的自给自足生产模式使经济主体的劳动收入保持不变。一个农民只能耕种几亩、几十亩土地。如果他想占有更多的土地，他必须有更多的农民。因此，人们长期以来一直将粮食价格作为总体价格平衡的参考框架。

在工业社会，机器吞噬了大量的不可再生资源，使得单位经济实体的生产规模不断扩大。然而，当产出增长到一定程度时，必然会受到资源边界和销售边界的限制，表现为边际成本的增加和边际收入的减少，形成收益递减规律。

信息社会中最重要的资源将不再是钢铁、水泥和化石能源，而是集成电路、光纤和有效的数据信息。集成电路和光纤消耗的主要硅原料来自沙子，消耗量越来越少，边际成本趋于零；有效的信息来自人脑和计算机，并被越来越多地使用。此外，随着一个人对物质财富占有量的增加，新财富的使用价值将大幅下降；随着有效信息的增加，新信息的使用价值也会越来越高。

数字经济的收益递增源自其三个定律：摩尔芯片密度定律、吉尔光纤带宽定律和梅特卡夫网络外部性定律。它显示了数字经济收益递增规律的可持续性。与传统经济相比，数字经济因资源垄断而稀缺，因资源共享而丰富。传统经济鼓励无限欲望，数字经济追求友好关系。传统经济的边际成本在增加，数字经济的边际成本为零。传统经济资本的竞争、贫富分化、数字经济红利的分享和公众的受益。

5、 从分权集权到经济结构扁平化

在前工业时代，小农的分散生产是该时代经济的主要结构特征。在大工业时代，生产的集中必然导致资本垄断和政府干预。然而，数以千万计的企业面对一个政府，而政府拥有的有效信息量总是少于企业拥有的信息总量。资源的长期广泛配置导致结构失衡和总体效率低下的直接后果。

在信息时代，平台经济的兴起导致了经济结构的扁平化。在信息相对透明的环境下，企业可以及时调整产品和服务类别的方向。在家工作的劳动力越来越多。公司管理者通过网络对员工进行民主管理，组织结构也从宝塔发展到了平台，社会平台和关联企业的共同利益将推动整个社会资源实现优势互补和高效运作。

6、 投资的目的是从谋生获利到追求普遍的幸福

在资本主义早期，成千上万的小型私人投资于工商业，仅将其作为谋生手段。后来，资本的集中使其越来越脱离生产，成为纯利润的工具。

随着信息的相对透明，投资行为正从盲目走向理性。人们最终会发现，生产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攫取最大利润，而是为了提高生活质量和幸福水平。除了满足基本生存需求外，还需要改善两个环境：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它们都是直接影响生活质量和幸福水平的重要因素。

当代中国已发展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随着物质财富的增长，人们的幸福感增加较少。除了财富分配不公和公共环境恶化之外，一个重要因素是社会价值取向问题。我们不能不受限制地向大自然索取物质财富，我们也不想让一些拥有巨大财富的豪华房屋像监狱墙一样被建造在各地穷人的沙漠中。中国人民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应该学会用中产阶级的思维来规划未来，而不是用高层次的思维去制造贫穷的失败者，从而形成两极分化。

人类需求模型分为五个层次：生存、安全、沟通、尊重和自我实现。如果生存和安全需求主要是通过物质财富来满足的，那么人类的互动、尊重和自我实现都需要通过关联和互动来满足。如果我们不追求物质财富，人类一定会像工业革命前一样悲惨；但是，如果我们无休止地追求物质财富，那将是荒谬的，就像一个醉汉喝了很多酒，不得不再喝一次。人类的最佳选择是在追求物质财富的同时，通过改善自然和文化环境来提高人们的幸福水平。

7、 从资源冲突、企业竞争到服务合作的经济行为

在农牧社会中，人们为了占有更多的土地和劳动力资源，不断利用冲突或战争来最大化少数民族的利益。在工业社会，人们学会了用机器生产力来代替人力和动物资源，通过竞争来占领更多的社会财富，以改进生产方式，占领市场。在信息社会中，数字网络使社会分工越来越细化，从标准化的同质产品向多样化的异质服务过渡。如果生产同质产品的市场参与者易于对抗和竞争，那么从事异质服务的企业更有可能具有合作动机。

随着网络技术的快速渗透，信息变得越来越透明。在同一个地球村，所有交易都会突然暴露在阳光下。随着交往的范围越来越大，对抗性竞争不再像工业社会那样有效，理性的经济人必然会演变为关联的社会人。人们发现，只有与他人平等合作，才能获得互利共赢的生存空间。

8、 从自由市场、政府干预到网络协调的资源配置

自由市场能够更好地解决产业资源和产品的有效配置问题，但它在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领域暴露出严重缺陷。根据资本竞争的规则，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生产力。就像汽车拥挤在一起，让自由竞争成为一场噩梦。

20世纪90年代以来，各国的市场化改革成功地解决了工农业产品领域的资源配置问题，但并不能解决交通、通信、水利、电力基础设施、教育、医疗、养老等公共服务领域的问题。随着工农业生产比重的下降，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比重的增加，资本竞争和权力干预的缺陷凸显出来。由于对权力的傲慢和无知必然滋生经济人的倾向，人们已经尝到了实现权力和与资本勾结的苦果。理论界陷入了“没有政府干预，政府干预更糟”的诺斯悖论。互联网和区块链正在完成资本和权力的双重超越。非正式约束（网络完整性）和社会协同机制将比任何第三方承担更公正的社会责任。

区块链之父斯科特指出，“与其要求我们始终信任某人或组织来确保数字文档的准确性，不如让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成为数字文档记录的见证人。”只要人们进入区块链社区，你就可以在不信任陌生人的情况下与他们进行交易；你不必相信银行会存钱；你不必相信政府知道它必须是公平和公正的。只要35%以上的参与者持公平互利的态度，区块链将确保没有共谋者或犯罪者能够破坏系统。

9、 核心价值观：从利他主义、利己主义到互惠主义

中国的圣人告诉人们“人在生命的开始就有善良的本性”。因此，几千年来，人们一直比有权势的人更善良。汉宣帝赞美仁爱。王储要求皇帝言行一致，对人民实行仁政。因此，宣帝斥责他对世界一无所知，并将他逐出寺庙。因为根据孟子的准则，只有小人物才需要相信他们说的话，做他们做的事。“成年人不需要相信他们所说的，也不需要做他们所做的，只需要正确的”（孟子·李楼霞）。

西方哲学家提出了自然是恶的理论，但它创造了数百年来市场经济的辉煌。然而，随着信息技术的普及和社会的进步，“行善者不会长久，作恶者会被鄙视”。两者都将被《泰晤士报》淘汰。人们只有平等相待、合作共赢，才能获得越来越多的机会。特殊利他主义生圣人，贪婪利己生恶人，平等互利生好人。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不想成为圣徒或恶棍。他们只是想做一个能平等对待他人的好人，希望别人能平等对待自己。

无论在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除了适者生存和适者生存之外，还有另一条重要的自然法则，即“一对一”。在过去的一百年里，人类